“世事变幻莫测如云聚云散,家族兴衰沉浮若潮起潮落,非人之祸,是天之祸也!”
李先仁目光向上四十五度望向虚空,仿佛跨越无尽岁月,瞳孔中尽是沧海桑田,神神叨叨的感叹道。
夫妻两虽然听不懂,但感觉到先祖似乎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,顿时轻松不少,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,但就在下一刻,方才收回胸口的心又碰到了嗓子眼。
“然家族繁衍自责终落于尔等之肩,吾观尔等一片赤诚之心,故维护家族命运,展望家族未来的重任就交给尔等了。”
“退去吧!吾即将陷入沉睡,不知再醒已是何时,那时……那……”
语毕,李先仁遂散去各种光影特效,身形亦渐渐淡化,如水中倒影,最终消散无踪。为了增加神秘感,最后一口脱了老长。当然,他没有真的沉睡,而是隐于虚空之中,暗中观察.avi。
余音绕梁,足足一柱香的功夫,直到祠堂祠堂重新恢复光彩,淅淅沥沥的雨声自窗外传来,夫妻二人这才重震惊中缓过神来。
“祖……祖先真的……的显灵了……”李话梅抱着女儿,神情有些恍惚,身子不住的颤抖,一来是因为冷的,二来是因为方才见闻太过骇人听闻。
李显亨也好不到哪去,跪在地上的双腿都得跟筛糠一样。不过他心里还带着一丝古怪,先祖最后给他单独降了法旨——今年十一月初九,定能怀上男孩。
额!不愧是先祖,懂得可真多。
李先仁当了两辈子的魔法师,十有八九这辈子将会继续修炼麒麟臂,故而,让他预测房事还不如杀了他得了,而给李显亨的信息则是他通过消耗自身时间强加上去的。
我说让你三更怀,绝不拖延到五更。我说让你生男孩儿,绝不诞下龙凤胎。
嗯!你没看错,就是这么DIAO,比送子观音强了何止一筹。
发动洪荒之力,最后看了眼消失在转角的一家三口,李先仁决定美美的睡上一觉,毕竟,一个家族的繁衍并非一朝一夕的事,少则十几代,多则几十代,只要保证家族不灭,总会有天之骄子诞生,带领家族走向辉煌。
…主角沉睡中○(* ̄︶ ̄*)○…
话分两头各表一枝。
夫妻二人出了祠堂,李显亨招呼妻子一声,便冒着雨跑了出去,他当然不是为了去乾元观,而是要去与人显摆自家先祖。虽然他也知道没人会信,但下雨天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去约上猪朋狗友吹牛打屁。
而李话梅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卧房的,她将女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,独自呆坐在床缘上,四只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天空,见阴云变幻莫测,内心升起一股巨大的不真实感。以前总是听人传说仙鬼神佛,真当遇见的时候,她的世界观隐隐有些不稳。
不过还好,先祖似乎挺开明,一没有因为子嗣问题惩罚他们,二没有因为她是女子儿责罚。尽管还有许多不解和疑惑,但李话梅也不打算去想,因为她的一颗心全系在女儿身上。
莫说是李话梅,就算是第一辈子的李先仁,身处于信息大爆炸时其,鬼神志怪小说看的不少,成天吹牛逼遇见女鬼怎么怎么就地正法云云,真要是遇到贞子,别说是第二个头,恐怕第一个狗头都会不保,哪还有命去学宁前辈,应鬼而上。
真说起来,李先仁三辈子加起来墙都不扶就服四个人,分别是日蛇骚年许仙,日鬼公子宁采臣,日仙流氓董永以及——日了狗的沙雕网友。
最佩服的当属最后一位沙雕网友,为何?
首先是种族不明,可能是个人,可能是只猫,也可能是棵树,更可能压根不是地球人,他可是亲眼见过一位自称迪加凹凸曼的沙雕。
其次是性别摇摆,可以是男(公,雄),可以是女(母,雌),也可以不男不女,更可以又是男又是女,君不见一代哲学家比利王,文能提笔控萝莉,武能床上定人妻;进可欺身压正太,退可提臀迎众基,可谓是一代骚人。
再次是年龄不定,可以是嗷嗷待哺的婴儿,可以是青春靓丽的少女,可以是顶天立地的中年汉子,还可以是躺床等死的老狗。
最后是家庭住址飘忽,有的家住王八坨子,有的立身与M78星云,有的生存于神话世界,更有甚至出生于神奇的二次元。
当然,还有千千万万的差别,这里不再细说,不过却有一个共有的闪光点——够沙雕。
……
再说说李显亨,他跑出门后,顶着瓢泼大雨,径直向着村东的二狗家跑去。夏天的雨并不凉,可冷不丁的淋上一场,加上几股冷风,还是打了几个冷颤。村里都是泥巴路,深一脚浅一脚的,很快两条小腿都沾满了泥水,成了真正的泥腿子。
不一会儿,路过一家院子,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铁柱,大雨天的,不在家给你家那口子暖脚,跑出来啥呢?”
李显亨扭头看了过去,一名胖胖的中年女子正挽着袖子,在一块水塘里洗衣服。这人他认识,是阿梅七姑的侄女,具体叫什么忘了,因为嫁给了村长的大儿子,大家都戏称为肥(妃)姐。
提到村长,就不得不竖起大拇指。村长全名贾寿,是个精瘦的老头,现在五十多岁,年轻的时候当过兵,据说见过血,可谓是整个回笼镇一霸。不过也正是因为贾寿在军队里有关系,所以这几年朝廷抓壮丁从不来榕树村。
李显亨并未停下脚步,回了一句,“找二狗喝酒去!”,头也不回的跑了。跑出去十来米步,远远地又听到肥姐的喊声,“要是碰到我家那口子,记得叫他回来,下锅的米都没了也不知道去买,就想着到处疯。”
整个村子谁不知道,二狗、啊树、铁柱和肥姐家那口子好的穿一条裤子。下雨天,几个臭味相投,肯定聚到一起喝酒去了。
李显亨身子一顿,回想一下,记起自家米缸里还有两升米,答了一句知道了。
随后又遇到几个人,无论对方说什么,他都没有停下过脚步。转过几个弯,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,脚下不由得快了三分。不多时,便远远的看到了二狗家的院墙,而酒味更是浓郁勾人馋虫。
果不其然,一进院子,就看到二狗、啊树以及一名黝黑的汉子围坐在屋檐下,烤着一壶小酒,吹得老来劲儿。那黝黑汉子就是肥姐的丈夫——贾贵。
李显亨来到屋檐下,一边脱去早已湿透的衣服拧干晾起,一边笑骂道:“好哇,几个狗日的,喝酒也不等老子。贾贵儿,你家婆娘叫你回去买米,还不快滚。”说着,就一屁股挤开贾贵,深深吸了一口酒气,“香!”
二狗和啊树看着李显亨饥渴的样子,顿时笑了起来:“饿死鬼投胎哦!”
贾贵被挤得翻到在院子,瞬间就淋了一身雨,可他也不恼,只是站起来又挤了进去,骂了回去:“你是狗变得不成,一里地都能闻到味儿,跑过来。”
“哈哈!这你就不知道了哇,老子就是属狗的!”
“对了,铁柱,今年过年的时候,你一定得让你家娃娃认老子当干爹!”二狗红光满面道。
“没门儿!我家修眉那般漂亮,认你这个猪头当干爹?想都别想!”
“别呀!你看我叫二狗,你又是属狗的,这不就是缘分吗?”
“滚!”
……
几人打小就认识,一起放过牛,一起迎风飙过尿,一起偷爬寡妇墙,没少挨过打。
对酒吹逼,天南地北,天文地理,一壶小酒来来回回喝了半个时辰也不减少。
其实他们哪去过什么天南地北,哪见识过什么天文地理,在他们心中,天地也就方圆几十里。
许久,四人喝得醉熏熏的,说话开始不利索。
李显亨满脸通红,大马金刀坐在门槛上,大着舌头道:“不是额所,在座的各位都术垃圾!见过神仙不?见过神迹不?”
“你见过?”二狗三人起哄道。
“那是当然,就在刚刚!就在我家!”
“吹!这牛都吹到天上去了!”
“吹什么吹!不信我给你门硕硕。”李显亨见三个垃圾不信,站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。
“这样!这样!天都黑了!那光,比齐大善人家的灯都漂亮,那曲儿,比醉花楼的曲儿都好听……”
“还醉花楼,你个穷鬼去过吗?就知道你在吹牛……”
……
四人喝到酉时方才将一壶酒喝完,正巧雨停了,几人也就散场,各回各家各找各妈。当然,其中某个人因为没有买米,估计晚上不光要饿肚子,还要跪搓衣板,这就不细表了。
李显亨回家后,酒已经醒了,吃了李话梅留在锅里的剩饭,便钻进卧室。不久,里面就传出李显亨猥琐的声音。
“阿梅,之前祖先说了,这次一定能生儿子。”
……
岁月坎坷非静好,物是刹那人已非。生死本有天注定,却道辗转几人回。